作为充满魅力的现代化大都市，上海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是时尚与潮流的汇聚地。而地处上海西南部的松江，宛如隐匿于喧嚣中的生态绿洲，拥有上海仅存次生林植被环境的佘山、天马山坐落于此，众多生物在其间繁衍生息。
于天马山遥望西佘山
而蝴蝶更是其中的灵动仙子。作为人类的“漂亮朋友”，它们为松江的生态画卷增添了极为绚丽的一笔。
林间小径发现的蝴蝶
据调查，松江地区的蝶类自2009年至今记录了52种。有趣的是，这些蝴蝶的出现时间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各自遵循独特的节律，部分种类甚至只会在一年中的特定几周出现。这其中隐藏着怎样的生态密码？

具有独特出现时间的松江蝴蝶

根据成虫发生期的不同，松江地区的50余种蝴蝶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类蝴蝶的发生期较长，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能观察到；

🦋第二类蝴蝶的发生期比较集中，一般在特定的时间或季节出现；

🦋第三类蝴蝶的发生期较为不稳定，偶然性强。

发生期较长
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能观察到的代表性蝴蝶，有玉带凤蝶Papilio polytes、东方菜粉蝶Pieris canidia、斐豹蛱蝶Argynnis hyperbius等。这类蝴蝶对城市生境的适应性较好，它们的寄主也多是城市中易见的植物，所以在城市公园绿地就能观察到。
最常见的东方菜粉蝶
玉带凤蝶的寄主是柑橘、柚等植物，因此成虫多见于居民区和农村，而斐豹蛱蝶以三色堇等堇菜科植物为食，城市公园就成了寻找它们的不二选择。
玉带凤蝶雌蝶在柑橘上产卵
斐豹蛱蝶
得益于寄主植物的常见，它们在一年之中可以完成数个世代的繁衍，因而在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能观察到。
也有一些蝴蝶，虽然不像玉带凤蝶那般多见于城市，但发生期同样较长，也应归入第一类蝴蝶，典型代表是齿翅娆灰蝶Arhopala rama。
齿翅娆灰蝶
这种神秘的灰蝶栖息于松江的部分丘陵地区，寄主是壳斗科的青冈等植物。由于齿翅娆灰蝶幼虫仅取食寄主植物的嫩叶，所以幼虫的生长期和寄主嫩叶的萌发期相同。
寄主植物 青冈
为了提高后代的存活率，齿翅娆灰蝶进化出了独特的生存策略：它们能够以成虫形态度过严冬，待到来年开春寄主植物冒出新芽之时再从休眠状态中苏醒，完成繁衍后代的任务。诸如齿翅娆灰蝶此类的蝴蝶，虽然发生期也很长，但其内在缘由却与玉带凤蝶等蝴蝶大相径庭。
齿翅娆灰蝶1龄幼虫
发生期较集中
这类蝴蝶一般只在特定季节或时间才会现身，代表性物种有亮灰蝶Lampides boeticus、黄尖襟粉蝶Anthocharis scolymus、金斑蝶Danaus chrysippus等。
黄尖襟粉蝶
以亮灰蝶为例，该蝶在松江主要在夏秋季节可见，这是由于亮灰蝶具有很强扩散性，且冬季越冬存活的种群较小，成虫于上半年开始由南向北边迁徙边繁殖，夏秋季节正是种群扩散至松江的时间段，此时也正值寄主豆科植物的花期，这为亮灰蝶的种群繁衍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亮灰蝶
偶见发生
最后则是第三类蝴蝶，这类蝴蝶偶尔可见，在上海本地可能没有稳定的种群，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而出现。
例如今年8月，松江记录到一只玉斑凤蝶Papilio helenus。它也许是受今年强力副热带高压的影响被远距离“输送”到了这里，也可能是活体蝴蝶放飞活动中人为引入的个体。
玉斑凤蝶
松江的蝴蝶为什么这么多？
我们不难看出，不同蝶种的发生期差异主要受蝴蝶自身习性和外界条件两种因素共同作用导致，这“内外”两因素恰恰也是一个地区蝴蝶种类和数量多少的关键所在。
过去15年的松江蝴蝶调查结果显示，松江地区的蝴蝶种类与数量在整个上海地区颇为可观，接下来就让我们从这两要素出发分别研究松江蝴蝶种类独盛与数量颇优的成因。

蝴蝶种类维度

从蝴蝶种类维度考量，连纹黛眼蝶Lethe syrcis作为松江特有种，其在松江的栖息繁衍见证着此地蝴蝶种类的独特优势。
连纹黛眼蝶 | 来源：iNaturalist
黛眼蝶属大多数物种都生活在丘陵山林地区，连纹黛眼蝶也不例外。松江的佘山、天马山是它们在上海境内唯一的庇护所，山上郁郁葱葱的竹林则为连纹黛眼蝶种群的昌盛提供了核心保障。这有力的证实了特定生态环境与蝶种习性相适配对区域蝴蝶种类繁盛的重要意义。

蝴蝶数量维度

从蝴蝶数量维度来看，蓝凤蝶Papilio protenor在不同区域呈现出明显的数量差异。虽然幼虫也能以柑橘属植物为食，但雌蝶更偏好在花椒属植物上产卵。
花椒属植物
松江的丘陵地区分布着众多野花椒，这一外界条件与蓝凤蝶的自身习性高度契合，使得蓝凤蝶能在此地大量繁衍，种群数量十分可观。
蓝凤蝶
寄主植物 野花椒
而在野花椒稀少的上海市区，这种外界环境难以满足蓝凤蝶的繁殖需求，蓝凤蝶种群因此受到极大限制，这鲜明的体现了自身习性和外在条件共同作用对蝴蝶数量分布的显著影响。

松江蝴蝶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上海的生态锦缎之上，这里蝶种繁多，数量颇丰，部分种类更是独属于此。但也有一些蝴蝶因分布范围狭窄，生存境遇堪忧。我们在领略蝴蝶之美时，亦需担当起守护之责。

上海自然博物馆对此积极践行，开展了上海蝴蝶监测”公众科学项目，极大的提升公众对蝴蝶及生态保护的关注度与参与度，凝聚起全社会守护蝴蝶的强大合力。愿蝴蝶能在松江和上海的天空下长久飞舞，让这座城市始终保有这份灵动的自然之美。

作者  辣味泡芙

鳞翅目爱好者

科学审核：朱建青 上海动物园 高级工程师
编辑：一星期
文章为上海自然博物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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