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强国复兴有我
2023年度上海市科学技术奖
优秀创新成果展示

项目名称: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关键技术研发与应用
完成单位:上海交通大学
完 成 人:吕维洁 等
奖励等级:技术发明奖一等奖
航空航天是高技术、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和高牵引的领域,中华民族对航空航天领域的向往从未停歇。从古代的飞天梦想,如嫦娥奔月、夸父逐日的神话传说,到明朝时期尝试利用火箭飞天的壮举,再到毛主席所题写的“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九洋捉鳖”,都表明人们对探索航空航天领域的渴望一直未曾减退。面向新时代、新征程、新要求和新任务,特别是空天强国建设的新使命,这对新材料的要求提出了极为苛刻的要求。钱学森先生早在1961年讲授《星际航行概论》课时指出:“航天器每一个零件减少1克重量都是贡献,协调重量是总设计师的首要任务。”轻量化的实现离不开设计、先进制造,特别是高比性能的新材料。
高比性能的新材料是轻量化的基础。以陶瓷颗粒作为增强相的钛基复合材料作为一种轻质、高强的复合材料,是实现航空航天高端装备轻量化、提高装备功效和武器战术性能的关键战略材料之一,在空天飞行器、火箭发动机、民用离心压缩机等等关键部件中拥有着巨大的应用潜力,对于提升我国航空航天器的整体性能至关重要,该材料相较于传统高温合金,在同等体积下可减重40%以上,每年节省燃料数百万吨,显示出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卡脖子”技术向上溯源,多数是材料问题。新材料是新型空天飞行器的物质基础,在满足空天装备需求的同时,材料本身也得到发展,两者相辅相成。自1970年“东方红一号”卫星成功发射,开启中国航天的新纪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探索浩瀚宇宙,发展航天事业,建设航天强国,是我们不懈追求的航天梦。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航空航天领域发展迎来了新的时期,面对更加严苛的材料性能需求,急需开发低成本、高性能、技术自主可控的空天高端装备用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1996年,以美国为首等40余个国家在荷兰瓦森纳签署了《瓦森纳协定》,明确将金属基复合材料和钛合金生产设备及技术列为技术封锁,对中国实施了部分军品和民品的出口限制。因此,面向空天飞行器等高端装备的迫切需求,必须实现独立自主,打破禁运和技术封锁!

为了实现轻质高强耐热钛基复合材料的核心技术自主可控,面临着材料复合调控难、多相协同强化难和形变加工难的技术瓶颈。为解决这些技术难点,空天高端装备用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研究团队迎难而上、潜心攻关,二十余年磨一剑,成功自主研发了新型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这种材料的成功研发,不仅打破了国际技术封锁、实现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可控,更为我国航空航天事业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材料基础。它在高温环境下的稳定性和强度,使得我国的航空航天器能够在极端苛刻的服役环境中稳定运行,为我国的航空航天高端装备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

01
“独立自主”,创制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实现规模化制备
传统钛基复合材料通常采用外加法生产,存在成本高、基体和增强体之间界面结合性能差、界面反应严重、成材率低的问题。研究团队通过理论分析、科学研究和工程实践,创新性提出钛熔体与反应剂原位自生有效增强体的学术思想和技术原型,阐明了液态复合增强体晶体结构与形核生长规律,建立了原位自生增强体尺寸和形态控制的理论和方法,解决了原位自生有效增强体形态控制难。此外,该材料通过复合化的技术提升传统钛合金的性能,扩大了其在航空航天领域的应用范围,并能应对发动机和飞行器零部件面临的更高温度和冲击载荷的挑战,从而提高飞行器的性能和可靠性。


耐热钛基复合材料吨级锭坯(左)和大尺寸宽幅薄板
研究团队针对单元增强钛基复合材料存在的强塑性匹配不佳等问题,发现并阐明了原位自生增强体与基体位向关系与形成机理,提出多元增强体有序分布与耦合强化方法,构建了晶须偏轴强化和多元耦合强化的力学模型,揭示了多元增强体耦合强化机制,以及尺寸和形态对强度及模量提升的影响规律与机制,并创制出空天及国防用新一代轻质高强耐热600~800℃钛基复合材料,其室温和高温条件下的各项性能指标达到了国内领跑、国际领先的水平。

02
“空天高端装备牵引”,攻克复杂构件精密成形难题
颗粒增强钛基复合材料具有硬度高、弹性模量大、加工硬化严重等特性,导致传统的加工方法难以满足材料精密成形的需求,在制备过程中,需要保证复合材料的性能稳定性,包括力学性能、耐高温性能等,需要对制备工艺进行精细控制,以达到最佳的微观组织和性能。因此,迫切需要开发先进精密成形技术,以应对钛基复合材料的加工挑战。针对钛基复合材料复杂构件难以加工成形的问题,研究团队发现利用增强体诱发界面微区中的动态再结晶,形成细晶以协同塑性流变的规律,制定了多相协同与精密成形统一判据,建立了动态再结晶诱发大塑性加工技术,解决了钛基复合材料可加工性控制关键技术难题,实现了复杂构件的精密成形。

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的典型构件

03
突破钛基复合材料应用技术瓶颈,满足空天高端装备重大需求
二十余年来,研究团队在上海交通大学张荻院士、吕维洁研究员的带领下,组成科研攻关团队,潜心研究,承担国家部委、上海市、国际合作和校企合作等科研课题,形成了耐热钛基复合材料的制备加工关键核心技术。空天高端装备用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取得了重要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为空天和国防重大装备研制并应用了千余套钛基复合材料构件。在民用大型能源化工装备领域,用于离心式压缩机叶轮,突破了650℃无轻质材料可用的制约,叶轮线速度提高40%、压缩比提高33.3%,装机2MW,年节省能耗8%;在空天飞行器领域,用于新一代空天飞行器部件,服役于800℃复杂应力环境,实现结构减重、降低转动惯量,为飞行器性能的实现提供了关键支撑;高强高模钛基复合材料应用于关重构件,代钢减重40%,上海交通大学是高强高模钛基复合材料唯一供货单位。以上研究成果授权中国发明专利26项,制定企业标准5项,发表SCI论文100余篇;建立了国内领先钛基复合材料企业,实现单锭吨级以上的钛基复合材料产业化制备与生产,打破国际上的技术封锁和禁运,为维护国家安全和高科技发展做出了不可或缺的贡献。

省市领导莅临视察、交流与访问
正如我国航天事业发展历程一样,我国在轻质高强、耐热钛基复合材料领域的自主创新也经历了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的艰难过程。每一次技术的突破,都凝聚了无数科研人员的心血和智慧。随着新一代空天高端装备用耐热高强钛基复合材料的成功应用,研究团队将进一步在钛基复合材料领域进行深耕,将成果应用于更多应用领域之中,向着航天强国目标勇毅前行!

来源:上海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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